各家各户的人和畜都还在梦乡里深陷着,北街胡同的第二个门却被人打开了。老汉缓缓的打开门,蹑手蹑脚的将工具车推了出来,再轻轻的带上门,这一系列动作是那么的悄无声息,他这么做不是为了别的,只是怕把他家已经同他一样到暮年的老黄狗吵醒,它很老了,他也很老了。
已经花白大半的头发凌乱的垂在头顶,满是油花的破袄里藏着一双筋络交错的有力的双手,那双手上的裂纹像小虫子一样,密密麻麻,不堪入目。土黄色的裤子破旧不堪,补丁一个接着一个,脚上的老北京布鞋已经开胶了,大脚趾“趾高气扬”的钻了出来。
星星还在闪烁着,夜空美极了,老人却无暇顾及这美景,继续喘着大气,一步一个脚印的推着他的工具车,凛冽的风吹得车东摇西晃,他也没好到哪去,因为没看到路面上的坑,跌了一跤,扭到了腰。他叹了口气,一手摁着腰,一手推着车,继续摇摇晃晃的往前走。
终于到了目的地。他把卖早点的工具一一卸下,支起帐篷,架起大锅,把褪色饮料瓶里的豆油一股脑的倒了进去。过了一会儿,只听见油条“噼呖啪啦”作响,夹杂着老人时不时的咳嗽声,这是一个枯燥无味却又不得不做的过程,老人习惯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走过。
星星和月亮隐退了。
太阳出来了。
老人凝视着东方,喃喃自语道:“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