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昔
作者:荷苑听雨
编辑:心缘之恋
独倚轩窗,看窗外细雨淅沥。有几个年幼的孩童调皮地脱掉脚上的鞋,赤脚在路上行走着。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它唤起我久违的记忆。
也是年幼时光,上小学的我,披着一块失去本色的塑料纸,赤着脚,挽着裤脚,在雨里穿行着。不时有泥从脚缝里溅出,弄脏了衣服,也弄花了小脸。及至学校,衣服已经淋湿大半。甩掉脚上的泥,端坐在从家里搬来的小凳上,把书包放在泥糊的书桌上,开始了一天的学习。
中学时,撑着一把硕大油纸伞的我,与村里的同伴一起,于风雨中,吃力走在前往学校的路上。这是一条乡间小道,平时人迹稀少。路上的土有个特点,那就是在雨天特亲热人,往往没走几步,鞋上就已经粘上了几斤重的泥。没奈何的我们只好把鞋子脱下来,拎在手上。雨天蛇多,路上,常有成群结队的蛇,从我们脚前经过。我们只能惊恐地静立,等它们过去才继续前行。也因为此,在这条路上多了一少年丐帮(大家听说竹子是蛇的舅舅,蛇怕竹子,故在往返学校的路上,个个手里拿一竹棍)。
那时,农村里好像还没有时钟,人们常常是凭天色或鸡叫来确定时间。犹记初中时,因为父母们没把握好时间,我们早早地吃过饭,便到了学校。哪知等了好久,天还没亮。索性又回家睡觉,哪知一睡就过头了。当天上午,整个村的学生集体旷课。
还记得,那时,因为父亲在学校任教,我得以能和初三的大姐姐们一起住在学校。学校最初没有食堂,所有的住校生都必须自己做饭。我常常在吃饭时,端着碗跑到学生寝室,和她们边吃边聊。有次,我去后把碗高举,让她们猜我吃的是什么饭。她们笑着说,还用猜,定然是玉米糊糊。的确,她们猜对了。家境贫寒的我,即便父亲在校任教,也只能一天喝两顿玉米糊糊。偶尔看到谁吃个馒头,定然有口水在嘴里汹涌而出,阻挡不住。
高中时,初到外地求学的我,特别想家。有时想家到泪流,到周末时却决定不回去,只为想省点车费。实在想家不过,向老师请假,徒步四十余里,从日中走到日落,天黑时到家,整个人瘫坐着,无力站起。
渐渐地,知道回家可以搭乘河南的货车。便常常在船上等待。见到车,就向司机央求,求他带我们回家。如不答应,就乘其不备,跑到车上。及至家乡,司机不停车,只好闭眼往下跳,吓得司机大骂。回家对父母说,惊得父母揍人。
为了节省生活费用,常常让母亲炒点面带到学校,吃饭时用开水一泡,就是一顿饭。如果要买馒头,我总说要烂的,只为这样打饭的师傅就可多给点。长时间这样,我就落下了肠胃病。
大学毕业后的我,分回老家。家境依然贫穷。作为镇上唯一的女大学生教师,我仍身穿补丁衣服,只为那时工资仅几十元。
九五年结婚时,依然贫寒,两个人只买了一张一百多元的床,做了套简单的衣柜,连个电视也没有。
现如今,我在一环境优雅地,买了这套三居室的房子。有电脑供自己网上恣游,有余钱供自己外出旅游。
看着窗外嬉戏的孩童,我不禁叹了口气:为昔日的捉襟见肘,为今日的自由悠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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