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下厨,关乎“喂脑袋”的大事,谁能不在乎?无忌在“在乎”之下,便引来一番联想。
记得小时候,家是农村的。吃都吃不饱,哪里还顾得上什么味道。反正全家两口大铁锅,一口用来烀糠壳青草喂猪。另一口才是专门用来提供全家八九口人的饭菜。印象中的饭一般是锅贴大饼子加玉米面糊糊。常备的菜是咸菜疙瘩,夏天还有一碗自制大酱,蘸着大葱,青辣椒什么的。如果妈妈不去地里干活,就会把面糊糊换成炖菜。不管白菜酸菜还是土豆萝卜,反正洗净切好,在大锅里炒一下,添上清水,炖熟了就是。为了省油,很多时候是炖熟之后才把油放进去。这样菜里的油花浮在上边,会觉得香些。如果家里来了客人,感觉菜的区别就是少添点水,权当是炒菜吧。最好的东西要算原本留着给我们换学费的鸡蛋。
那时候真的幻想,每天都有一个这样的炒菜多好。就是这样的饭菜,慢慢地把我喂大了。
结婚以后,我的“厨艺”可想而知,可妻子是“供应户”出身,在岳母的熏陶下,倒是会几个拿手好菜。什么“雪里藏珠”、“佛手白菜”、“虎头鸡”之类,名字怪好听的。无奈刚成家,生活拮据,平时难得备齐那么多的原料。只有过年过节,根据现有的原料,象征性地演示一下。所以妻子的手艺也便慢慢地退化了。虽然条件慢慢地好转,但妻子却总是把吃看得很淡,懒得重新拾起“美食”的兴致。倒是自己比较嘴馋,每在外边吃到什么东西,总想回家试试。可一个大男人,不好就厨房之事向人讨教,仅凭印象瞎鼓捣。尽管费尽心思,总也做不出人家的味道。尤其可气的,是妻子总是一个劲地叫好,她会深刻挖掘我做的菜的优点(甚至包括根本不存在的)。
于是我这被夸出来的老公,对“下厨”也就习以为常了。甚至荒谬地把没有味道理解成别样的清淡口味,悠然地做着,吃着……
今年春节,家里来了位会做菜的亲戚。人家是长辈,本不该劳动她老人家。可我的手艺实在是让人看不下去了,于是老人家亲自示范指点。还别说,凭咱的聪明智慧,下厨的本领突飞猛进。妻子吃的眉飞色舞,赞赏有加。我真的有点分不清到底是因为菜的味道还是因为想让我继续努力做下去的企图。
人人喜欢被夸,男人也是。为了享受这被夸的感觉,这厨还得继续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