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细心的准备着饭菜和水,让我给父亲送去。
父亲是晌午上了后山,去那片离家最远的坡地锄草的。
远远的,我看到了父亲正在半山腰那片属于我们家的黄土地里劳作。太阳已经坐在大山的肩膀上,展露着最后的笑脸,把山川照的一片彤红。落日、黄土、老父形成了一条直线,而我也正沿着这条直线,慢慢的向父亲靠拢。
父亲在落日的余辉里,也生长成一株随风摆动的禾苗,机械般的做着简单而重复的动作,如同我记忆里的皮影戏。而我却感到父亲的脊梁是那么坚挺,他脚踏黄土,头顶蓝天,在夕阳下,是那样的生动。
落日、黄土、老父形成了一条直线,我是这条直线上移动的点。
终于走到父亲跟前了。我看到父亲那张布满是皱纹的脸,如同父亲刚刚翻过的土地。父亲的额头上,那被犁过的深深的皱纹里,蓄满了汗水,正在夕阳的照耀下,闪动着一片晶莹。
父亲终于停下手中的活计,开始吃饭了我站在父亲锄过的禾苗中,也长成了一株被父亲锄过的禾苗。
许多年过去了,落日、黄土、老父在我心里定格成一幅永恒的油画,每当我懈怠和懒散的时候,那幅油画便显现在心头,时时的鞭策着我。
落日、黄土、老父和我形成了一条直线,我和父亲就是这条直线上,不知疲惫的移动着的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