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盼望着春的来临,但北方的春天好象不愿意走近我们,她拽着冬的尾巴,一直不放手。时间走到了三月,还是没有盼到她的踪影。那灰败的憔悴,掩住了生命的颜色。
随着四月的来临,这千呼万唤的春天刚刚露出个头,给柳树涂上一抹鹅黄,给杏花点上几滴淡粉,就匆匆离去,还没等你来得及对新绿欣喜,对花红去赞叹,一场场交加的雨雪就不约而至。昨天刚刚换上亮丽的春装,今天就又穿上厚重的冬装。天总是阴沉沉的,细雨夹着风雪,打在身上,凉到心底。
不过,这一场场雨雪过后,漫步于华灯初上的街头,或疾走在上班的路上,留心观察,还是可以嗅到淡淡的春的气息。
湖边的垂柳已呈淡绿,嫩嫩的,略显羞涩,如同冬日里的“哈气”一般,轻盈、飘忽,在扶疏的枝桠间蔓延开来,若隐若现,若有若无。又如妙龄的少女,低首含羞,丝丝秀发撩拨着一湖的春水。
春花在这个时候也冲破了严冬的萧杀,露出生命最初的微笑。春花的绽放,给人一种“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的惊觉,偶尔的转身,眼前已是“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的美妙境界。没有什么先兆,大家就像事先商量好似的,一夜之间花儿全部开放,满树满枝的春花,你拥我挤,尽显妖娆、灿烂,竟然没给绿芽留出半点生存的空间,所有的花树都只有花儿挂在梢头而没有丝毫的绿色。但是迎春花的嫩黄,杏花的或粉或白,都别有一种让人心动的烂漫。那招摇的花枝,高低错落,旁逸斜出,成片成片的杏花俏丽成花的海洋,远远望去,如雾如岚,似云似雪,又如写意的中国画般,渲染出春的斑斓。流动的暗香在疏枝间穿梭,花香、柳香、青草香,浓得如酒,就连脚下的土地也浸润着香气,闻一闻便醉了。
春风吹动,风过处,满地落花。有的花儿刚刚开放,有的花苞还没有绽开笑脸,就归于泥土,片片花瓣,纷纷从枝头跌落,眼中落花如雪。花开时如滴翠,悄然无声,花落时如玉碎,默然无踪,这春花的生命短暂得令人心痛。
东北的春天就是这样,她不像南方的春天那么娇柔、绵长,她来得突兀,去的戛然,在不经意间,色彩变得浓烈,这浓烈便是夏。不过那份奇迹的美丽,却如同烟花般璀璨。也许,正因为短暂才美丽,因为遗憾才向往,因为心痛才成文,这东北的春天啊,永远定格在我的记忆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