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路和赵香梅从民政局办完手续出来,外面的天很晴朗,艳阳高挂使天空愈发显得高远,那种近乎纯净的蓝色,让人有一种近乎神圣的感觉。
张路抬头看了看天,阳光刺痛了他的双眼,泪水涌了上来,却不肯滴落。
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
她注意到了,问:“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每个月发了工资,我将生活费打到你的卡上。”张路苦笑。
“你想看女儿,可以先给我打电话。”
没什么再好说的了,她朝东,他目送着她消失在大街上的人流中,转头向西。
那晚,夜已经很深了张路第一次踏进“味取名”,喝了个烂醉直到打烊,他还人事不醒,老板娘只好让小工扶他睡在店铺后面的小屋。
那小屋,是白铃的家。
白玲望着人事不知的男人,心里面满是怜悯。她知道,这样无节制的酗酒,定是胸中装满了悲痛而无奈的一种发泄方式。她没法帮他,也不知道该怎样去帮。
第二天早晨,张路醒来,头痛欲裂。人总算有了意识,知道自己给老板娘添了麻烦。他对此,深深的表示了谢意。付了酒钱,蹒跚着去上班。
天大的事,可日子还照样要过。
领薪水的日子到了,那时张路的薪水不高,工资加福利有一千多一点,扣了所得税等费用,拿到手的略有一千元整。他把它分成三份,将七百元打到赵香梅的卡上。
这不是离婚时约定好了的,只是他觉得自己一个人花不了多少,赵香梅和女儿两个人怎么也要多开支。虽说是离了婚,但他在心里还是将她认为是自己最亲近的人,他还想尽做丈夫和父亲的责任。
很长的时间,张路总是下班后站在较远处看着赵香梅在人行道里步行,而且总是黄昏时才匆匆走过 。
“她也难。”他想道,心里便空空的找不到滋味。
他以为随着日子的流逝,她的影子会越来越淡,生活也会回到正常的轨道,有个他爱的女人和爱他的女人,重新组成一个家,至少睡觉半夜醒来有个人说说话。
后来他看见,黄昏在人行道上步行的她,身边有了个男人。
张路的酒喝得更勤了,也更容易醉。
白老板娘甚至开玩笑的告诉他,再醉,就不卖酒给他了。在这期间,他断断续续的给白玲讲了他的婚姻和赵香梅。
一次,白玲告诉他:“不是因为性格不和,是她心里根本没瞧得起你过。”
张路怔怔的看着她,慢慢的相信了她的判断。因为他了解自己,除了心地善良之外,的确是可以用“平庸”两个字来形容。
长像平平,才华平平,连薪水都平平。按时上下班,做点具体的事务工作,有时候自己都觉得活着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