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学校要萍梅继续接毕业班。刚刚开课,心力交瘁的感觉就分外明晰。
何况几天来,萍梅本就心神恍惚。
孩子刚上幼儿园不适应,每回孩子可怜兮兮被抱进去,哭着嘱咐:“妈妈,早点来接我。”萍梅都忍不住要流泪。
上班的一整天,脑海里总是孩子委屈的小脸。
而梦中的情绪,又搅起有关杨川的全部记忆。
其实原本就不曾忘记过,只是不愿意正视罢了。而萍梅的痛苦,恰恰就是过于清醒,也过于真实。
当婚姻也不能让自己忘记的时候,她接受了思念;当思念也不能使自己从容的时候,她学会了淡泊。
经常是很多情绪杂揉在一起,但表面的萍梅,却静得似一潭死水。
上完课,萍梅手撑头,在办公桌前稍是休息。她希望自己能睡着,哪怕一分钟也好。
两夜未眠,心情已杂乱无章。异常敏锐的思维,就象丧失摩擦力的玻璃球,不停歇地从一个点滑到另一个点。
萍梅想抑制自己的思想都不可能。
不知有多久,眯眯糊糊里萍梅来到一片旷野。面前没有路,她忘记了自己是从哪来,也不知要去哪。
犹疑间,有人叫自己的名字。回过头,似乎一辆车正直冲过来。
“啊”,萍梅猛然惊醒。原来是旁边同事的书掉落在地上。
萍梅惊魂未定,看到大家关切的目光,勉强笑笑,“没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