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回来了,但我没有勇气过来看你一眼。可见,人心是多么微妙,明明十分想念,却固执地退缩。
是啊,生命中总是有那么一些遗憾,一个过程即是凤凰涅磐。
也许,象孩子似的过余感性,是我今生最大的悲哀。但我又总是试图用一段朝花夕拾的笔记,留住一份洁白如缎的情感。
一切还未改变,却一切都已走远。我们所有的往事总是若即若离地萦绕在我的身边,又在我最不设防的时刻,那样轻易地就握痛了整颗心脏,然后再抽痛我每一根神经。让仿佛本已落定的尘埃又被风吹起,缤纷旋转得让我头晕目眩,茫然地拍打着心房,又汹涌地将我淹没。
是不是,心中曾有过太多的欢乐了?是不是,也曾有过太多的艰辛了?风风雨雨见证了那些不为人知的过往。而今,每一次稍有不慎的触碰都有无法隐忍的刺痛。徒劳地幻想着,再挣扎着,只是又能怎么样?纵然那一个个瞬间都曾被我描写成最完美的图画,纵然那些画面清晰得足以自欺欺人,但是仅凭这些唾手可及却一触即碎的幻象,除了微笑着摇摇头,叹息或流泪,除了任凭它牵扯着无尽的思绪在心中肆意刻下一道道伤痕,还能再说什么?又还能再做什么?
回想在那天盛大的开学典礼上,新校长的致迎新生辞、升旗仪式中那几个帅气而朝气的旗手、播音员那悦耳的清脆声音,曾经还鼓捣得自己的心情象个小孩子样的汹涌澎湃,仿佛感染了学生的青春与自信,忘了所有的烦恼。曾经幻想着你回来后,一定要忘了所有的过往,回到当初的纯真。为什么,你还没有回来时,我就被学生对你的念叨扰得心烦意乱?
我想,我的心终究还没有修成铜墙铁壁的正果,它仿佛是新出窑的瓷器,晶莹无痕,却无比脆弱,稍一碰撞,便在倾刻间粉身碎骨,再也不能修复。
终于明白,也许感情,也许牵挂,就如人,终将会老去,如花一定会凋谢。
而最为不堪的,是人已老,情未了。或许真的有一天,岁月的潮水冷却了记忆的岩浆,会把一份炽热灼人的情感冲刷得如海滩般温和而柔软,仿佛什么都已老去,又仿佛什么都恍然如初。不知现在的你是否还会记起,曾有过那样一个故事,那样一个人,那样一段华丽如梦境的日子,在你的生命天空以最美丽的姿态闪烁并且滑落,安静纤巧如一颗小小的流星。是的,上天注定了,我也依然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颗流星。
然后才懂得,人,有时候是需要妥协的,当自己感到有些无能为力的时候。
但是你知道吗?即使是这样的时候,你依旧是我心中最甜蜜、最温柔的一部分,是我圣洁遥远而又不可碰触的年华。
多年以后,或许我已悄然离世,让你不再记起;或许我会活到白发苍苍,尘霜满面。只是不知道,在那样的时候,你是否还会在忽然间忆起、轻轻感叹今天的岁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