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别的那天,他心潮起伏,无法表达自己心中的所有感觉和心酸。他多么希望日子从此停顿,他就能和玉儿永远在一起。可是时间老人就是那么匆匆赶着路,从没有为谁停顿过自己的脚步。
分开后的思念却是非常的沉重,他几乎在梦里老梦到玉儿对他浅笑低语。充满温情。睁开眼睛,他看到妻子的面容,他有更深的罪恶感,但就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到如此的地步。
他想见到玉儿,他绞尽脑汁的想着见面的办法,但他很希望有个她能接受也不会怀疑的理由。他想好了,就决定请玉儿的全家赴约。这自然也不会引起玉儿的疑心。
他想起一起学习时候玉儿喜欢吃街头的葱卷饼,还喜欢吃煮熟的玉米棒,便盘算着自己亲手做给她吃。其实他都没有为谁做过吃的,因为家里的一切多是妻子打理。
他敲响了她的电话,告诉了他的想法。她担心自己受到拒绝。
“好啊,我们一定来的,也想见见你啊。”
虽然那么简洁大方,但他却几乎想跳起来,他也不知道这种感觉在他的人生里久违了多久。
周末,趁妻子和孩子去娘家,他接见了玉儿的家人。
他把东西准备得好好的,准备亲字自在家里做,他不想出去吃,因为他真想为玉儿做事情,他很希望自己有机会为他做一切。
细细的葱花,拌好的面粉,黄黄的玉米,他在超市精挑细选了好久。他还为玉儿的孩子准备了香肠,火腿,为他的爱人准备了喝酒的腊菜,总之,他做得很细致和用心。
一切妥当后,他们开始共餐。
他瞧着玉儿的小女儿,甜甜可爱,瞧瞧玉儿丈夫,善良淳厚。瞧瞧玉儿,温柔可人。好幸福的一家人,他有点醋意,有点开心,有点失落。
“随意吃哦,都是我亲历亲为的,你们可得好好尝尝哦!”
玉儿浅笑,抓起块葱饼吃起来:“真香,和我奶奶做的一个味道。”玉儿边吃边说。
“好甜哦!”可爱的女儿也在啃着玉米棒。
爱人却在喝着小酒,还偶尔和他碰着杯。
他看着她们,心里说不出滋味。只是静静的看着一家人开心的品着他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食物。
“你怎么不动手?”玉儿注意到他什么也没动。只是偶尔和爱人碰杯祝酒。
“大哥,感谢您的款待,来,喝一口。”玉儿的爱人对他说。
“行,干杯!真羡慕你,也祝福你!”
他说出这话的时候是真心的,但是说完后他感觉了失落。
玉儿突然离开位置,取来了她带来的礼物。
“还送什么礼物,来就很好了!”他看着她嚼起的嘴巴,红红的嘴唇在嚼动,他心急速的跳动。
“不是,是我亲手做的,你喜欢的烤卷啊!”
在他的心里流出感动的东西。暖暖的,她的主动自然,却给他深深的感觉,她就是那么与众不同。那么给他意外惊喜。
“爸,我要尿尿。”五岁的女儿在叫。爱人起身送女儿。
“玉儿,你过得好吗?”
“你好美,你不知道,我......我有多想你!”
“你不会知道我内心的挣扎!.......”
玉儿没来得及插口,他不停的不由自主的说着自己的想法,他没想到自己如此勇气,如此的直接和坦然。
他说着培训时候第一次见玉儿的感觉,分开后的思念。他说她记得黄昏后在河堤的每一句话。
“我一直以为我是自己的主人,可以主宰自己的思想和意识,但是我错了。”
他象个孩子,说着自己的别后的思念。伤感和宁静写在他的脸上。这种感觉是他从没有过的。
“我能不能抱抱你,就一次。”
他的眼里充满期待和紧张。
玉儿看着他,眼里含着闪光的东西。
“谢谢你告诉我这一切。”玉儿走过来,靠近了他,他抱紧了玉儿。他什么话也没说,就紧紧的抱着,她用手点着他的唇,他挪开玉儿的手,朝她靠近,直到她透不过气。
玉儿使劲推开他,“他们来了。”
他松了手。其实他们还没来。
“我去求你丈夫好不好,求他把你让给我!”
“你跟我一起流浪天涯海角好不好?”
他知道自己在傻话,但是却是他真实的想法。
“我给你一个东西,是培训结束前天晚上准备给你的,但我没敢拿出来,还是给你吧。”
一枝干花,是一朵白色玫瑰。她含泪的接过。没话,不知所言。
“以后记得想想我,记得世界上还有我,记得我的心在为你跳动!记得让我知道你过得很好!”他没完话,女儿和丈夫回来了。
他整理了下衣领,调整自己的情绪。
玉儿故做镇定的恢复神态。她希望自己没有伤害自己的丈夫,他是个好人,她很爱他。
“多吃点。”他调侃着。
他们继续用餐,他依然和玉儿的爱人碰杯行酒令,只是很少别话。
聚会结束,他们就在无言里用眼睛对话,再也没有说很多私话,一切在寒喧里结束。
他似乎也感觉到了轻松,因为他把压抑在心里的感觉和想法如实告诉了他思念的玉儿。
(下集)
再一次的分离,他感觉轻松很多。他似乎觉得自己把一段心思已经告诉了思念的玉儿,他想或许岁月会为他尘封这段情感。
常常在独处的时候他就想起玉儿,想起和他在一起的点滴。分开后他一直没有问候玉儿,因为他觉得 玉儿很幸福,他应该忘记这段情感。
在他生日的时候,他接到了一个电话,是玉儿来的。玉儿什么也没多说,就一句:“你好吗?”
他不知道回答,但是他的鼻酸酸的,他有种想掉泪的感觉。
“ 我很好。”他回答。但他很清楚的知道他做过一个梦,梦见玉儿有一天突然跑来对他说:“我想你了,带我走吧。”她轻盈着脚步朝她走来,他飞奔过去紧紧的抱着她。那刻他突然觉得或许美梦成真了。此刻的“你好吗?”已经扫去他所有思念的眼泪,换来的是真真切切的感动。
“生日快乐!”玉儿接着说。他猛然想起,今天是他的生日。
“谢谢你!”他想,或许这是他三十多个春秋里最感动的一个生日。
“好了,快乐每一天!”玉儿就再也没有说话,他也没说话,只是口里在嘟嘟着:“快乐每一天!”。沉默,良久的沉默后他听到了电话挂机的声音。他才回神过来,他对自己说:为什么我不说话,我不是满肚子的话要说吗?!
接下来的几年,他还是老规矩的期待玉儿的祝福。但他只是在静静的思念里想想玉儿,从不去打搅她宁静的生活。他也习惯了这种问候方式。
但是岁月怎么也洗不去他对玉儿的思念。
有一天,他突然接到一个电话。那熟悉的号码是玉儿的,他今天不是生日,他心砰砰直跳,他无法相信这种事实。
“你能来吗?你快来啊!我快不行了。”
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无法肯定这个可怕的声音。但是那是她思念的玉儿的声音,声音是那么软弱无力。他什么也顾不下,丢下手里的工作飞奔着朝玉儿那赶去。
他此刻感觉路上阻挡他前进的东西太多,他感觉的士的速度太慢!“玉儿,你没事情的,你等我!”他在电话里一直说着这么一句。
在医院寂静的病房里,他看到了三年没见到的玉儿。依然还是那么年轻,那么让他有种心疼的感觉。见到他时候,她带伤的脸上露出红润,他紧紧的抓住她的手,眼泪情不自禁的滑落。“你怎么了?你怎么这样啊,你弄碎了我的心,你弄碎了我的心!我天天想你,天天想你,或许我真的已经行尸走肉的活着,可是,你过得好就好了,你怎么弄成这样呢?”
他语无伦次的说着。
“车祸,他丢下我先走了。很高兴你能来,我以为你不会来,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这下我可以放心的走了。”她眼角流出了眼泪。
“你不能走,你不能这么离开我!”
“不要难过,或许命运这么安排我们的。来生我一定嫁给你!”
“玉儿,不,就今生好吗?我不要你嫁给我,我要你好好的活着啊!我可以静静的想你,听听你给我的生日祝福,那是我生命的期待呢!玉儿,求你别走!”
“别傻了,你好好的活着,我的女儿,你能给我抚养吗?”
“我没有交给家里亲人,我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你,这是我最后的要求,你能答应吗?”
他握紧她的手。
“你靠近来~!”玉儿微弱的声音说着,她柔柔的去擦他的眼泪,他把脸埋进她的胸口,好久好久,突然抬起头对玉儿说:“玉儿,真的有来世吗?”
“有的,生命多么奇妙啊,来去可能都是上帝安排的呢!”
“你好好走完这一生,好好爱你的家人,我的孩子?”
“嗯。”他泣不成声的回答。
“那我一定在那个世界等你,你别忘了我啊!”
他抱起她,抱的紧紧的。“如果你要走,来世你要好好爱我,因为我是那么爱你。你欠我的爱~!”
“我会的,我会的,今生能拥有这刻,就很足够了。你放心,孩子我会好好照顾,因为她是我爱的延续!”
玉儿在他怀里安静的走了,脸上带着微笑。
他和玉儿的家人把所有的后世料理完后,领着玉儿的小女儿,朝未来的日子走去。
30年后的一个黄昏,一个老人在公园的轮椅上。口里不停的说:“玉儿,多好的一个女人。”他得了老年痴呆症。已经忘记了生命里的过往,但他很清晰的记得一个叫玉儿的女人。
旁边有个中年女人在伺候他,那是玉儿的小女,在他关爱下已经成了个很出息的女人,她如今已经成家立业。
“爸,来,吃点。”如今的他就喜欢听她的话,也能听懂她的话,他抬头望着天边,面对她微笑,说:玉儿在等我呢!
“嗯,爸,她一定在等你~!”
她推着他朝夕阳深处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