局长的家宴

○张盟

局长最近很高兴，因为在太太的多次催促和他的大力活动下，小舅子的事终于办妥了，被破格提升为某镇的镇长；为此，局长还特意杀了自家的爱犬，为内弟庆贺。局长夫人为此哭了三天，但为自己的弟弟和这个家族，也只好忍痛痛割爱；按局长的话说就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在宴席上，局长把家里的其他人包括子女都打发走，只有夫人、小舅子和弟媳四人；桌子上除了几碟下酒菜之外，只有一盘又一盘的狗肉。酒过三巡之后，局长的话匣子打开了：“内弟呀！你们知道我为什么杀了自家的爱犬给你吃吗？”小舅子和妻子互相看了对方一眼，不解地摇摇头。“因为狗是咱们的‘导师’，好多‘为官之道’都是跟狗学来的”。局长接着又说：“你看，这是狗脑，这是狗心，这是狗肺，这是狗腿，这是狗的肠胃......”局长指着一盘盘的狗肉给大家介绍。“狗，浑身是宝，只是把皮扔掉了，其它的几乎什么都不缺。”“姐夫，为什么要把狗皮扔掉呢？咱家那只狗多漂亮呀！”弟媳问道。“弟媳你有所不知啊！人都说‘披人皮、披羊皮，哪有说‘披狗皮’的？在官场上，向狗学习，是个“潜规则”，宁可披羊皮也不要披狗皮，披人皮才对！“说着，拿起了筷子，挟了狗脑放在小舅子的碟中，并指着说：“ 狗的最大特长就是能够‘揣度圣意’，咱家的爱犬就是；当你带着它出去散步的时候，总是跑在前面，会判断你要走的方向，狗脑可真不简单呀！吃了它。你要不时地想领导所想，急领导所急，领导无小事，那可是你的主人呀！”小舅子吃了狗脑并连连点头道：“是！是！小弟听您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然后，局长又挟了狗的心肺，说：“人都说‘狼心狗肺’，其实狼和狗是一类，过几天你看看我读过那本《厚黑学》，官场如战场，有时候心不黑可不行啊！对上对下就是要有区别，不然你的官位可就难保啦！还有这狗腿！你知道，在过去的抗日影片里，骂汗奸不是叫‘狗腿子’吗？其实呀，当部下就是要当个好的‘狗腿子’，你要腿勤、嘴勤、思想勤，尤其更要勤往上面跑，你才有出路啊！你看，还有这狗的肠胃，消化能力特强，你必须要有个好肠胃，能喝酒，关键时刻要替领导撑面子、脱困，没有酒量是不行的。哦！还有这狗鞭狗肾，这可是生精壮阳的大补之物，你可得把它吃了。当领导嘛！这性招待、性贿赂是免不了的，有时也会接受属下的行贿。”这时，局长看了一眼弟媳，“在这方面你要多向你姐姐学习，该闭只眼就闭只眼，心胸要宽，要大度，可不要因小失大哟！”弟媳红了脸微笑着，算是默认了。

宴后，小舅子两口子，连连道谢：“姐夫这顿饭真是让小弟领教多多、受益非浅呀！只是苦了咱家的这只爱犬了。”“没什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局长笑呵呵地送走了未来的镇长。

2007-7-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