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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见,我的朋友

发表日期:2007年2月7日  作者:沙僧  本页面已被访问 1707 次

再见,我的朋友

文/沙僧

编/先知先觉

 

 

薛洁是我大学的室友,排行老二。那时我们同系但不同专业,我们班女生少,不够入住整个寝室,她班恰巧女生比较多,她因报到比较晚而剩余下来,正好插到我们寝室。她来自新疆,性格耿直,那时我们虽然不是最好,但也一直比较合得来,是周未长期的玩伴。毕业后我们也一直保持联系,她比较喜欢冒险、富有刺激的生活,所以毕业后没有接受国家分配的工作,一直在做药品代理商,而且小有成就。尽管她一直天南地北地跑,但时空也不曾阻挡我们的联络。

这次放寒假,听说老二又要在重庆呆一段时间,正好我婆家弟媳生了小孩,我一放假便迫不及待地远行重庆,到重庆后,我没有住到弟媳家里,而是理所当然地住进她入住的的丽苑大酒店。

她现在是几十种药品的重庆总代理人。她说现在的工作很简单,只要是做好了份内的工作,一般对上班的时间没有硬性规定,所以计划性很强的她才有工作之余的时间与我一起挥霍。我们聊了一夜之后才决定出去兴风作浪。早上我们俩个匆匆洗了脸就一路疯跑去江边。我们面对长江大呼小叫,看着她欢呼雀跃的样子,我就知道她也不是常常来江边玩的。人就是这样,熟悉的地方没有景色,人的梦想永远在远方。

因为刚立春,江边终究是清冷了些,我们一会就冻透了。回来的路上看到一个叫“正宗兰州拉面”的小面馆,老二就不想回酒店吃那配送的早餐了,非要和我去看看正宗拉面是怎么样做的。铺子虽小看上去还清洁,于是我们进去。果然有个说着外地话的年轻人在工作。而招呼我们的是一个当地的小伙子。我们说要两个最小的碗后就坐下忙着看他的手艺。只见他取了一小块面,看样子就是我们要的那两小碗的面吧。抹上一点油后一下子抻得老长。合起后再抹一点油再抻。有几次真的感觉都要落在了地上了,可是面在他手里完全收放自如,如一条优美的抛物线,如此这般反复几次后就变成了一缕细细的面条。

我们终于看到了这种一碗面只有一根面条的做法,于是这个早上的面吃得很有技术含量。老二说吃多了速食餐的胃遇上这热乎乎的面真是舒服极了,我们俩个像那种处在温饱线以下的地方的人一样,在别人异样的眼光中把面吃得见了碗底。我想要不是我们俩个穿得还算过得去,那店员看我们意犹未尽的样子,说不定会施舍我们一碗面汤。

  女人和孩子一样,是垃圾食品的忠实消费者。就和吃拉面一样,在回酒店的途中我们只挑路边小店买零食,既方便又随意。因为平时不可能有机会和时间来逛这样的地方,所以感觉很新鲜很刺激。这样一路买下来,遇上那个卖草莓的人时我们已经是手满为患了。可是这红艳艳的草莓我不买根本就走不过去,于是我说买半斤吧,可是那人说太少了不好称,要我至少买一斤才行。我想都没有想就说,那就称十斤吧,老二在偷偷地笑,我就知道她看透了我的诡计。那人高兴的全部称起来才八斤多,我说那不行,没有十斤我就要半斤。那人这才看出我是个“刁民”,大概他也知道招惹女人的麻烦有多大,于是乖乖地称给了我半斤。走远后老二边打我边说,这才是我的老姐呢!我仿佛又回到了大学时那种偶尔也想捉弄捉弄人、偶尔也想胡作非为一下的美好时光里。女人啊,其实有时偶尔的泼一回还真是过瘾!然后不禁哑然失笑:要是我的学生知道他们的老师这样捉弄人,我在他们心中的地位是否会大打折扣?

  晚上我和老二在那家叫做“避风塘茶坊”的西餐厅吃饭时,发现居然还可以唱歌,因为我天生五音不全,她只好独自拿起话筒唱了一首《生如夏花》。她唱到:“我是这耀眼的瞬间,是划过天边的刹那火焰……惊鸿一般短暂,开放在你眼前……”时,我和她的眼睛都是湿润的,我感到一种比亲情还要纯粹的情谊在我们之间回荡着,在这寂静的夜晚我们的开心听得见。

  临走的前一晚,我们再一次闲逛了三峡广场,然后到了“热带雨林洒吧”,她执意要了瓶法国干红,而我要到了两只海水蓝的高脚杯,看到这让人心碎的蓝色不用喝酒我已经醉了。因为我的肝查出有点问题不敢喝酒,所以酒基本上都被老二喝了。虽然人们都说酒不解真愁,但是酒的确是个可以让人放松的东西。老二随着一杯杯的红酒咽下,开始了她的倾诉,而我一向是朋友当中最好的听众。

  她说到她的上司对她的过份关心,她的同事对他的猜忌,还有家庭生活的平淡和遥遥无期的梦想。我感觉得到,在她辉煌的外表下高薪阶层的那种身不由已的压抑和挣扎。我想我能做的是让她和我在一起的日子彻底地放松一下,也许这是我呵护她的最好方式。我们聊了很多,怕她过余伤感,我提议出外走走。

  意外地,天空下起了毛毛细雨,这让我和老二惊喜不已。我们俩个上学时就喜欢下小雨的时候在雨中漫步,难道我们的相聚也感动了上天?所以才给我们送来这份意外而奢侈的礼物!我们一刻也不舍得耽误地跑进这雨中,穿着羽绒服在雨中的感觉真是美丽得不真实。细细的雨丝在各种灯光的映射下,散发着让人迷失自己的魔力。

  雨中的我们走走跑跑地,引得过往行人用那种惊诧的眼神看我们。老二说那不是惊诧那是羡慕,我说是的,于是我们继续疯跑。老二甚至还提议我们来个短跑比赛,结果和当年一样,她还是我的脚下败将。还没有到我们住的酒店雨就停了,但我感觉这一年来的郁闷都被我甩在了这场冬天的雨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轻松和惬意。

  走到酒店门口后,老二突然邪邪地一笑,说:算了,这会儿不回酒店了,我们做个游戏去!然后我们又漫无目的地向前跑,到了一幢居民楼下的时候,她突然站住,对着楼上大叫:“老张,你怎么样还不下来啊,我等你呢!”叫完拉着我就跑。马上有人打开窗子探出头来看,不用看我就知道探出来的全是女人的脑袋,还有今晚这个楼上姓张的男人会有罪受。我们边跑边笑,边笑边跑,感觉回到了学生时代。

  老二也许是喝多了,也许是她很久没有和我这样臭味相投的人一起混了,又也许她有太多的压抑需要释放。她在路边的书报亭买了一张过年卡,她说这种卡不用实名登录,不容易被查出。随便拨通了一个号,是个女人的声音,她装得恶狠狠地说:“叫你老公接电话!”。我看事情要闹大,赶紧把她的手机抢过来和人家道歉说打错了。老二还笑我胆小鬼,她说心里没鬼的人难道会因为一个电话而出问题不成?其实她哪里知道,比她早结婚好几年的我,对婚姻比她有着更深刻的理解,为什么非要因为我们的玩笑让一对或许恩爱的夫妻之间有暇眦出现呢?

  第二天早上我离开酒店时,老二还没有醒。我不想看到她脸上的不舍和我自己的脆弱,所以我选择了悄悄走掉。三天来一直对我们温柔笑着的那个女服务员,在我和她说再见的时候自然而然地握住我的手说:“你们俩个给人的感觉真好,你什么时候还来呢?” 我看着这陌生而又亲切的脸只是笑,一句像样的话也没有说出来,我想我此时心里的PH值一定是小于7的了。

  人,有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真诚的眼神,一句暖人的话语,都会让人感觉到一种浓浓的情谊。这是一种来自于心底的满足和快意,不能言说,无法忘记。我知道:离开老二就等于离开了一段记忆,也许下一个相聚的日子又是遥遥无期,但这些相聚的日子会是我生命中的美好回忆。想起阿杜唱的:“天空下起雨的时候我就会想你,我想我是活在那些有你的回忆……”我想许多年以后我会甜蜜地想起,在二000六年未的这个冬季,两个三十多岁的女人在重庆的这些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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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相关评论:    

发表人:梦静依依
发表人邮件:mengjingyiyi@163.com发表时间:2007-2-7 10:31:00
这就是生活中的人,也许人们都喜欢想一些或者做一些和自己的习惯、性格背道而弛的生活经历来让自己的人生多一点不同样的色彩,但是,要适而可止,不要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人之初,性本善。祝你快乐,永远开心。
发表人:飞雪思寒
发表人邮件:clh2323@126.com发表时间:2007-2-7 9:58:00
难忘青葱岁月所结下的纯真情谊,在经历了人世间的风雨之后,这份友情更值得珍惜,欣赏朋友的文字,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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