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中开学,我被分到离家十多里的龙鸣一中,小米分到了龙鸣二中,中间隔了四五里路。
龙鸣一中是一个寄宿学校,只有每个星期日下午才能回家一趟------预备下一星期的伙食。初一上半年在那里我没有一个朋友。好在每个星期六小米都会骑车去看我。进入初中她一改过去的矜持,每次见我都会在班门口大声叫到:“山羊乖乖,出来!”然后从背包里倒出一些吃的东西。“妈,让我来看你------”说完就走。但每次都会不出十步,又转身一脸严肃道:“在学校老实点,不然------,别想让我再来-----”。同样的话同样的来。一辆红色的单车上坐着一个喜欢穿白色衣服的大大咧咧的女孩子,她叫小米!
初一上半年将要结束时我认识了一个男孩——刘洋,一个很有钱很义气但也很垃圾的男孩子。认识他是在期末考试的英语考试中。记得那次英语考试很简单,做完后一个人在座位上想心事。“老大,把选折题答案传过来。”身后的一个男孩踢了踢我的凳子,小声的说:“我不想被老师骂作垃圾-----”当时我鼻子一热,眼泪就要出来了。随后把所有的答案都告诉了他。
“老大,够意思!以后跟你混!有事,给哥们说一声!”下了考场刘洋嬉皮笑脸的对我说。我厌恶的对他一句话也没说。
期终考试后下了一场雪。雪后就要放假了,就在放假前,学校搞了一场“助残越冬”的义捐活动,每人十元。说是义捐其实每个人都要交。
踏着积雪,我从十里外的学校往家赶。
推开破旧的屋门,母亲在堂屋里纳着鞋底,父亲忙着手中的活计,旁边生着火。
“爸,学校搞‘助残越冬’活动,每人-----十-----块-----”看着父亲的脸我小声的说道。
“娘老子,钱!钱,钱!你以为老子是摇钱树,这学,不上了!”父亲停住手中的活,瞪着被烟熏红的眼睛,对我吼道。
我惊呆了,跑进里屋,蒙上被子哭起来。
“你这人!什么都好,就是有一个驴脾气!没钱,是孩子的错?!要怪就怪你没本事!要不是小南他干妈——杨老师。孩子小学都不会毕业!我睁眼瞎一辈子了,不想让孩子像我一样一辈子受苦,就是打锅卖铁!我也得供他上!”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见母亲在堂屋训斥父亲。
接下来是很长的沉默。
“他爹,你去他二爸家,先借他十块,等开春卖了桐树苗,咱再还他。”母亲对父亲说。开门的声音后,“格子,格子-----”声音消失在夜里。
第二天等我带钱去学校,有人已经替我交了,后来知道是刘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