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啊，此刻，灵车，

正经过十里长街,

向西，向西……

这是一副永不休息的大脑啊，

这是一腔熊熊燃烧的血液。

敬爱的周总理，

你在想些什么呢……

是十年前二十年前的斗争，

还是明天，或者下一个世纪……

啊，我们多么不愿告诉你，

几年来，我们无时不在

挂念你健康的消息。

亲人相逢，家人团聚，

总是怀着感激的心情谈起你。

报纸上看见你，

又一次接见外宾，

象听见你朗朗的言谈，

回响在医院四壁；

看见你精神更加焕发，

我们是多么欢喜；

但，你的面容又清瘦了，

唉，比上一次……

却又象石头，压在心底！

啊，此刻，灵车，

正经过十里长街，

向西，向西……

那不是你吗？

敬爱的周总理，

人大会堂，正传出你朗朗的笑声，

天安门前，又走过你矫健的步履，

你刚听完

一个工地会战的汇报，

又问起灾区

每户人家的油盐柴米；

啊，国务院办公室的写字台上，

政府工作报告

还等你起草；

啊，外出视察的列车上，

新年度的预算，

还待你审批……

那不是你吗？

敬爱的周总理，

时间，已过午夜，

街头，灯光依稀……

你关怀着祖国，关怀着世界，

从又一个五年建设计划的

宏伟蓝图，

到文件上每一个

小小的标点；

从联合国大会上

我国代表的发言，

到北京舞台上

一支歌曲，一句台词……

即使在生命的最后一息，

仍在倾听毛主席的诗句……

啊，此刻，灵车，

正经过十里长街，

向西，向西……

那不是你吗？

敬爱的周总理，

今天又和毛主席在一起，

来到我们喧腾的工地。

你开禁解怀，拉车挽绳，

采石运土，激情难抑。

每寸大坝，都印下了你的脚印，

每滴湖水，都映出你的英姿……

为人民，

你洒的是汗，泼的是血，

捧的是心，出的是力；

是呵，在我们一穷二白的祖国，

哪里没留下你

永难忘怀的深切的记忆！

想起你吃的粗茶淡饭

望着你身穿补缀的衬衣，

啊，磊落，淳朴，清贫，正直……

对我们是多么深刻的教育和激励！

你是总理，

又是公仆；

你是普通的工人、普通的农民，

又是普通的战士！

呵，此刻，灵车，

正经过十里长街，

向西，向西……

难忘呵，

战友们告诉我，你昨夜

又是只睡了三个小时，

但却怎能阻止磅礴的活力——

看，翻飞如海的红旗间，

你又站在台阶上，

挥动双臂，

领导我们：

唱《东方红》

唱《国际歌》

唱《三大纪律八项注意》……

呵，此刻，灵车，

正经过十里长街，

向西，向西……

怎能忘——

迷雾紧锁的重庆，

你深入虎穴，泰然自若；

怎能忘——

风硬雪猛的莫斯科，

你昂首挺立，迎击强敌……

谁也数不清，

你在敌特的枪口下，

曾几度出生入死；

在密探的跟踪下，

曾怎样临危不惧！

你炯炯的目光，

凌厉而坚定；

你浓俊的眉毛，

高扬着必胜的信念、斗争的勇气。

对人民，你比炭火更温暖，

对敌人，你比钢刀更锋利！

浩浩忠魂呵，铮铮硬骨，

纯洁的品格呵：不屈的意志！

今天，即使你闭上眼睛，

也仍使敌人胆战心悸！

呵，此刻，灵车，

正经过十里长街，

向西，向西……

不，现在你只是——

刚风尘仆仆地走下飞机，

还未来的及拍掉

北非的尘沙，南亚的风雨，

便又赶来迎接一位

非洲兄弟。

看，那不是你吗？

站在敞蓬汽车上，

正挥手向我们致意。

呵，风凉了，警卫员同志，

请为我们敬爱的周总理，

披上一件大衣……

呵，此刻，灵车，

正经过十里长街，

向西，向西……

敬爱的周总理呀，

登庐山顶峰，看烟雨流云，

临北戴河滨，听大海潮汐。

呵，日月不灭，苍穹不老，

山河不死，生命不已……

你把生命的每次跳动，

都献给了人民；

你踏出的每一个足迹，

都紧紧跟随毛主席。

你不许我们为你写一篇传记，

你的生命却写进党史的每一页里；

你不许我们为你谱一支颂歌，

对你的传颂却响彻寰宇；

你没有一个亲生儿女，

全国人民却都是你的儿女；

你没有陵墓，没有碑文，

你的名字却镌刻在亿万人心里。

对人民呵，你不要——

半点享受，丝毫报偿，

对革命呵，你只知——

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因此，你——大智大勇！

因此，你——无私无敌！

你就是这样——

忠于党，

忠于人民；

忠于祖国，

忠于阶级；

忠于毛泽东思想，

忠于马克思列宁主义……

对你如此

伟大、光荣、战斗的一生：

珠峰——显的太轻！

五洲——显的太小！

星月——显的太暗！

九天——显的太低！

如果谁不了解群众和总理

该是怎样的关系，

就来看看我们的人民和你

是多么亲密！

车轮呵，莫在转动，

马达呵，快快停息！

敬爱的周总理，

难道你真的再不能

回到我们中间？

回来吧，

敬爱的中总理！

假如可能，

哪怕只要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