俏 也 不 争 春
---读《妙禹洁文集》有感
作者:老牛
读妙禹洁的文字完全缘于偶然。在一个网站上偶尔读到了她的《走进聊天室》,也就是随便翻一翻,网络上的各种情形尽在文里,概括的够全,观察的够细,点评的够准够深,最关键,她的普通而个别,平实而活泼,雅洁而趣妙的文字,伴着“相逢是首歌”舒缓轻柔的曲调和含蓄雍雅的画面,我感觉到了一种少见的平和、清新、怡爽和融合。我又开始注意到名字,妙禹洁---妙语洁---妙玉洁,还真有点这种味道!
兴致即起,依迹寻来,找到了“心缘之梦”网站,进入了《妙禹洁个人主页》,《妙禹洁文集》。
读妙禹洁的文字,看不到愚公移山、精卫填海的英雄壮举,也看不到航天登月、点石成金的科学凯歌;既不忧国忧民,愤世嫉俗,也不歌功颂德,粉饰太平;不见大仁大恶,大忠大奸,也不见大俗大雅,大智大愚。看到的是平常的人,平常的事,平常的心,平常的情,平常的爱。但她却总能在这些平常中,感悟出至真,至善,至美!每读她的文字,总能触及她的内心最深处,总会让你的内心最深处产生震撼、共鸣和荡涤!
《心儿伴着你》就是一个平常的人,用平常的心,从平常的物事中,感悟出美,从而表现真和善。
在作者的笔下,“清晨的春风”,“上午的阳光”,“下午野外的花鸟”,“夜幕下的万籁惧寂,孤独弥漫”,“深夜的月光”,“外出遇到的大雨”,“旅途归来远处的一星桔色亮光”,这些寻常人都能遇到的寻常物事,通过作者的感悟,都转化成美好无比的心态和心境。“心儿”成为每个人都有和都能遇到的,真实存在的,能够伴你一生一世的良师和益友、知心和向导。真意现矣!善意存焉!美意浓耶!
这样的挖掘与发现可能有人不屑,就象“哥伦布竖鸡蛋”故事中贵族对哥伦布一样:“上帝创造了人,就创造了人的心,喜怒忧思悲恐惊,有什么好挖掘和发现的?!”
我说其实恰恰在这点上,我们认识的太少,缺失的太多!
我们总是颂扬真善美,贬斥假丑恶,可是我们对美和真善美究竟知道认识多少!
什么是美?美是主观还是客观的?是理性还是非理性的?我们内心的真善美怎样才能推及到内心之外?真或善亦或真加善就会美吗?我们应该怎样面对自我?如何面对自己的心灵和灵魂?“开辟鸿蒙,谁为情种”?“问世间情为何物”?为什么会有情爱和情欲之区分?爱是什么和爱什么?欲是什么和欲什么?是“理情” 还是“情理”?要不要有最终的信仰和信仰什么?要不要有终极的关怀及如何得到关怀?
这些问题大都成为千古之谜!千古之问和千古之叹!
回思我们人所涉及到的关系,无外乎有三种:和它,和你我他,和我,“你我他”之中的“我”为社会中的“我”,单独的“我”则为内心的“我”。对三种关系的探索和研究形成了三种学科:科学,伦理学(社会学)和美学,分别涉及我们所说的真、善、美。
如果说科学给我们插上了飞翔的翅膀,使我们在自然的天空里成为自由翱翔的雄鹰,那么伦理学(社会学)就是规范雄鹰飞翔的一系列纤细柔弱但又强劲有力的细线,使雄鹰结伴同飞,即相互帮衬、带动、保护、友好,同时又相互拆台、牵绊、破坏、仇恨;而美学则由于上述的诸多困惑,就象雄鹰和鹰群采用了蹩脚简陋的导航和探测系统,探不到边,探不到底,探不清你我他,探不到“我”的内心深处。
对美学的不解和困惑,使我们飞的很累,很迷茫:我们从哪里飞来?为什么要飞?要飞到哪里去?我们还飞得动吗?还要飞多久?
这种不解和困惑也促使我们去探索和挖掘。探索和挖掘的途径是众多的,参加者也可以是最广泛的。但我觉得其中有一条途径是最为重要也是最为有效的,那就是我们自己对自己的心灵的感受和感悟!
这一点妙禹洁做了,尽管做得很普通,很平常,但却做得很出色,做得让人叹服,做得对人启迪颇深!
在《心儿伴着你》的文字中,作者就是完全靠自己对自己心灵的感受和感悟,从平凡普通的物事中,感悟到了美,感悟到了这种美的真实存在,感悟到了由此产生的平和善意。
《梦中的小屋》,《情咏》等都属于这类文字!从这些文字中可以进一步看到作者心灵深处,有怎样的情,怎样的美,怎样的真,怎样的善,怎样的爱!
“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从妙禹洁的文字中,我们看到了这种意境:用带着“情”的心去看“色”悟“空”,这时的“色”、“空”是何等绚丽和动人!又会产生怎样的“情”之“美”!真之美!善之美!
妙禹洁作为一个平常的人,用平常的心,在平常的物事中悟到了真,悟到了善,悟到了美,悟到了情,悟到了爱,但她没有停留在一般的层面。
在《请将我化成一条毒蛇》一文中,作者把心灵深处的这种感悟推到了极至。 文中的“我”遇到了人生之大不幸:曾经深爱她,她也深爱的人离她而去,她“心,血迹斑斑;情,伤痕累累;寒风鞭挞着伤口,那么痛那么疼”,其状惨痛至极!而此时的她却只期盼自己“化成一条毒蛇”,“咬伤所有缠绵的情愫”!但却又“软弱无力狠毒不起”,只好祈盼上苍“让我冬眠吧求求你,冰封所有痛苦忧伤”,感人至深!这次作者是通过“我”的直抒心怀,对最痛苦最煎熬最无奈的心灵感受做最直接的抒发,抒发中自然地带出了“我”“博大、善良、宽容、温柔”的心怀,这样的文字表达的境界至悲、至凄、至苦!但也至真、至善、至美!至情、至性、至爱!
妙禹洁对人内心深处之真善美的挖掘之平常又深刻,之普通又洞见让人惊叹,她对人内心深处的细微、微妙、复杂、迷茫和矛盾的感觉感悟及其对这种感觉感悟的扑捉能力和文字表达能力,又让人叹服!她的这种表达,同样是在弘扬真善美,但此时表出的真善美特别是美,则让人掩卷叹奇!
在《感觉,有时太微妙》中,作者采用完全内心直白的方式,丝毫不矫揉造作,不掩饰夸张,只用“没见过我”,“没听过我的声音”,由于对“美好心境”和“似水柔情”的“感受”和“触摸”,形成“心灵的默契”和“心跳脸红”的“太微妙”“感觉”,寥寥数语,把心灵深处的微妙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结尾两节,又通过“是真是假,是虚是幻,谁能说的清”,“不知驻足停歇,还是意欲擦肩”的提问,又让人产生无限的遐想空间:己呼?人呼?实呼?幻呼?问呼?叹呼?进呼?止呼?抑呼?扬呼?微妙至极!
在《芬芳伊人,你在何方》中,作者描写的之细,之妙:让人掩卷,却不得沉思;回味,却似触又离。歌,画,词,分明表现得明明白白,想说几句什么,却再表达不出!细妙至极!
在《一个人的孤单》中,作者在她的梦中小屋里,“夜的瞳孔呆滞而迷茫”,“寂寞总是越夜越疯狂”,听着“秋虫在吱吱地嘟嚷”,“思绪无边疯长,疼痛没了主张”,话锋一转:“孤独是美丽境界”,“灵魂在深夜寂寥地歌唱”,“诗句如天使越夜越美丽”,从而为我们留下:“孤独还是结伴?”的心灵绝问,就象哈姆雷特的“生存还是毁灭”一样:矛盾至极,也必永恒!
象这样的文字在她文集中还有多篇!
如果妙禹洁关于人的心灵文字,是通过不同的切入剖析角度,各异的观察思考层面,无穷的感慨感悟话题来表述心之深广丰富和复杂微妙,从而阐述心之真,挖掘心之美,表达心之善,那么在她的另一些文字中,说人、叙事,则是把内心的真善美推及到内心之外了。
面对内心以外的一个个同样是深广丰富和复杂微妙的内心世界,经常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其中的酸甜苦辣,喜怒悲思,天知地知她知,但她待人的真诚、宽容、温柔、善良,以及她性格的乐观、浪漫、平和、克制使她最终找到了属于她自己的一片田野和天空,让人由衷的叹出:好人一生平安!
在《我会这样宽容你》中,对朋友“深重的误会”,“我很委屈很痛苦”,“但再难过也要对你宽容”,“因为我明白,湖水起了波浪,怎能一味埋怨,无辜的风;风受了委屈,又何必怪罪,无心的云。”,对别人何等的真诚、宽容和友善!所表现出的又是一种何等美妙的境界!
妙禹洁此类的文字很多,对误会的网友《悄悄写封信给你》,对无暇交流问候的网友说声《对不起》,为网友姐妹和不幸的人《为你求支上上签》,对素不相识的河南人《为河南人正名》,在《费用报销即景》时对农民兄弟情爱有加,对邻居她感觉《人间自有真情在》,对于初入社会的大学生网友,她友善地问《你为何如此忧郁迷茫》?并“请你答应我,不要郁闷不要沉沦,乐观点,好吗?大姐姐是衷心希望你开心快乐起来!”。心缘网站的作者笔名在她的笔下,成为《才子佳人笔名秀》的世外桃源绝景,等等等等。作者都表达了对人的真诚、宽容、温柔和友善,都体现出境界之美。
在对待爱,婚姻,婚变,再婚;对待前夫,丈夫;对待种种感情困惑和引诱时,她的这种个性则更表现的淋漓尽致!
婚变前,她是一个爱丈夫、爱家庭,对丈夫百牵千挂,柔情万种的《司机的妻》。当与前夫感情出现危机,她把自己“心灵的呼唤与渴望”,《悄悄说与夫君听》。婚变前老公出走,亲爱的人你《快回来吧》。婚变来临,说自己是《一个爱情傻瓜》,呼喊《请将我化成一条毒蛇》,“咬伤所有缠绵的情愫”。三年后,幸运地《相遇爱情》,与阿甘喜结新缘,感到了“绵绵的情韵”,“心旷神怡”。婚后的某一天,在一个《春雨淅淅沥沥下》的日子,阿甘和他的女儿外出,她在等待的焦急中,道出了“真实的心灵物语”:“比爱情更温馨的亲情已入骨入髓”。再婚后的一个三八节,对阿甘说,《今天,我要你做我的皇上》。再婚两年后,“我是何等幸运,在茫茫人海中,抽签抽到了与众不同的你”,“爱情比酒还醇生活比蜜还甜”,来生再《做你的娇妻红颜》。
又找到了幸福的她,对前夫---曾经深深伤害自己的人,愿意《和前夫做亲友》,对他在《一个电话》中有可能遭到的冷落,“默默祈祷吧你不要难过不要洒落泪花”。
一个温柔浪漫、娇柔妩媚、懂趣知情的女人,遭遇感情的重创,很可能会偃情息爱、心如槁灰,或者迷失自弃、迷茫沉沦,妙禹洁则不是。无论是再婚前,还是再婚后,她都固守自己的所思所感所情所爱所远所近所亲所疏,对于“错位婚姻”,她坚决地说《枉费我一片柔情》,在《谁人解花语》中,她说“观花只能用眼,用心”,不能“占为己有”,表达她的情爱观,在《诱惑》中,她谨遵父训:“孩子,记着!诱惑是狼,是恶魔,他总是闪着诡谲的眼睛,变着法儿把人毁掉!”,她说《感谢你,给我那次婚变》,她又说自己《不解风情》,对人说《可以喜欢我但请别爱我》,对于同病相怜的姐妹,《痛着你的痛》,《你若无泪无恨无痛,我会欣慰地微笑》。
这是怎样的一个女人?有怎样的胸怀和见识?有怎样的情真?怎样的意善?怎样的柔美?有怎样的挚情?怎样的灼爱?它是不幸的还是幸运的?见仁见智!
她的文字可能缺少专业训练,遣词造句、句法篇章、立意结构在一些科班人士眼里可能有待推敲、琢磨,可对于她这些内心深处跳出的文字、画面和配乐,我有一种聆听天籁之音、仙境之颂,步入荒漠绿洲、世外桃源之感觉,这些对我是最重要的!
她可能对美学不一定有系统理论的认识,但她对美却理解的那么深刻慧哲,那么细致入微;她对名人大家的观点见解可能了解的不多不全面,但她的心灵对美对很多深刻哲理的感悟却足以让很多的人俯首和汗颜。
她平平淡淡寻寻常常,却会让很多的富商权贵名流艳羡,因为她心中有爱,她懂得爱意味着平等、独立、自由;欲意味着等级、占有、囚禁,占有必然导致被占有,占有就意味着做奴隶。她的内心和生活虽然忙碌、操劳、牵挂但却舒展、怡悦、放松。
从她的文字中我们看不到诸如信念、信仰之类的字眼,但读完她的文集你会感觉到,“海天茫茫遍懵憧,扬帆紧揖行匆匆;莫道前方渺无影,彼岸自在我心中”。
你可能会说,她是在网上,虚拟的世界,经历可能是杜撰的,人与人都是网上的虚拟关系,认不得真的!即使是这样,我说:网络对社会结构的影响还没有真正显现出来!这绝非耸人听闻,终有一天,现在的金字塔式的社会结构要被扁平的网状社会结构取代!众生平等,世界应该是平的!网络会越来越成为我们生活中的一部分。
在《谁人解花语》中,她说自己是从山里来的“一棵平凡,素雅,不起眼的兰花”,是啊,她确象兰花,“长在幽深山涧,用心绽放素洁的花朵,尽情地弥漫一丝淡淡的清香”,但读了她的大多文字之后,你不觉得她同时又象一枝傲雪凌霜的梅花吗?如果你再读了她的《有一种爱》,你可能会更认同我的观点!
“风雨送春归,飞雪迎春到。已是悬崖百丈冰,犹有花枝俏。俏也不争春,只把春来报。待到山花烂漫时,她在丛中笑。”
二00六年九月七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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