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十二)
文/编/倦客
一跨出客栈的大门,一幅清新可人的秋夜图挂在他们面前,但见雨过之后的夜空清新明霁,星河耿耿,月色溶溶.夜凉如水,风舞枫林红叶,月华似练,光绕十几万人家。更漏亦声残,催几番甜蜜入梦;菊残犹带露,送几缕清香于心。天上稀疏的星,地上孤寂的灯,给夜更添上几分寂静,到处都显得朦朦胧胧,若隐若现,忽明忽暗。
梅小诗与秋若梅并肩走着,脚下是一条较为宽阔的二级公路,路上铺着细沙,在月辉下显得发白,而且更加宽阔。
路上自然没有行人,没有喧嚣,这世界仿佛只属于他们两人。肩并着肩,心连着心,脚步是同样的频率,同样的节奏,向着黎明,向着希望,他们慢慢地走着。月下的路,越走越亮,他们的心中仿佛升起了两个太阳。
深秋的子夜是寒冷的,子夜的风更加的寒气袭人。一阵霜风吹来,秋若梅颤颤地抖了几个冷颤,身子也就不由地向梅小诗的身体贴近。
一缕少女所特有的幽香传到他的身上,他不由得一阵慌乱,他本能地把身子向外挪动了一下。然后,他脱下自己的外衣,轻轻地披在秋若梅的身上,关切地问:
“怎么?冷吗?”
“有点,不过不要紧的,你还是自己穿上吧,你里面只穿了件衬衫,我比你穿得多。”秋若梅柔声地说,接着便脱下来递给梅小诗。
梅小诗接过来又给秋若梅披上,同时拍拍胸膛,壮声地说:“若梅,别再让了,你蒲柳弱质,自然罗袄不耐秋风力,我血性男儿,何惧这萧萧秋寒?”
“得啦,你别吹好不好,你还不是和我一样,迎风弱柳一般。”秋若梅眼波一转,宜嗔宜喜。
梅小诗赶紧分辩道:“我不冷,真的,此时我只感到热血沸腾,一股幸福的暖流奔突我全身。”
“你不要分辨,也不必解释,我理会你的心,你有蜡烛精神。”秋若梅戏倪地说。
“什么?”梅小诗尚有点疑惑。
“燃烧自己,照亮别人。”
“为了你,我愿永远做一支蜡烛。”梅小诗激情地说。
“是蜡烛,就要燃烧,就要痛苦地流泪,这样的话,我倒不愿意要你照亮。”秋若梅轻轻地说,和柔温雅,似三春的和风。
梅小诗有点忘情地抓过秋若梅柔若无骨的小手,语气显得有点急促:
“若梅,我不怕燃烧,更不怕流泪,怕只怕照不亮你。”
月光下,他的眼闪着光,痴痴地凝视着她。
秋若梅在这种痴情的目光下,心里涌起一种从未有过的惬意,心里这样想着:“这目光好炽热,好痴情呵,以致于我的眼光都不敢和它相遇,就会迸出火花,烧毁了我,烧毁了他的。”她只低着头,不敢去望他一眼。她的两颊绯红,如红霞般灿烂,如杜鹃般娇艳,她在心里轻轻地说:要不是这夜色,他肯定会看见我羞红了脸的,真要这样的话,那多不好意思啊。
她的手被梅小诗握着,她觉得手心湿湿的,已滲出微微细汗。她忙把手从梅小诗的掌握中轻轻抽回来,然后不停地摆弄着衣角,头俯得更低。
梅小诗也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阵慌乱使他不知所措,手好象是多余的,不知道该搁在哪儿。
“若----梅----,我---我---”他的话语也变得结巴起来。
他的脸好象被火烘着似的,火辣辣的,他知道一定变成一块红布一样,而且会一直红到耳根的。他在心里默默地祷告起来:谢谢上帝,全靠你的掩饰,要不然,若是她见了我这窘态,那该有多难堪呵。
“嘻-----,格,格,格----,看把你急的。”秋若梅一改那种腆腼、娇羞的形态,满含柔情、关切地说:
“小诗,不早了,回去吧,明天你还要上学呢,你妈肯定在为你担心哩。”
梅小诗正好顺水推舟,忙答应着:“好,那好吧,我送你回去。”
“不,不,我没事的,你还是回去吧,我自己一个人走。”秋若梅慌忙推辞。
“那怎么行,你一个孤身女子,教我怎么放得心呢?”梅小诗仍坚持着。
“小诗,我真的没事的,我已经习惯这种境况了,我家离这不远,绝对没有问题的,你放心好了。”秋若梅很温和地解释着。
“若梅,不是我不放心,如果万------”
“绝对没有什么万一的,如果你还坚持,那么,以后我就不理你了。”秋若梅显然有些嗔怒了。
“这-------,那好吧,我用目送,更用心送。”梅小诗摆出一副无奈的样子。
“就你无赖,油嘴滑舌的。”秋若梅亮亮的眸子望了他好一会儿,然后别转身去,娉娉婷婷地走了。洁清的月华照着她的背影,渐渐地模糊起来,直到最后消失,他还怔怔地站在清冷的月光之下。午夜的风,寒气逼人,吹乱了他的头发,又掀起他呢薄薄的衣衫。他一点也未感觉到冷,月光把他的身影拉得好长、好长,他的思绪与疑惑也被引得好深、好远。。。。。。
走在黑色的校道上 他怕踩痛迷路的老鼠 怕惊落梦游的夜鸟 怕吓晕突然醒来的光明 光明从此麻木
如果她来了 他就会在这单纯的黑夜里 用影子和他身体重曡的力量 变出大块的光点 让校道上一路音符蹦跳
走在黑夜的校道上 孤独地什么也不想 对直了往前走 打个口哨 最好与乌鸦不同 因为与爱情有关了
从此,学校、浮香河、溢香洲、悦来客栈留下了他们的笑与诗,更有那箫声传送得很远、很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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