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似一张无形的网,它借一个男人的手硬是把本是互不相识的两女人网在同一间屋檐下,此中也快乐也有磨擦的火花,并向人生之旅扩张。
虽已结婚多年,因为一直和先生在外奔波打拼,所以和婆婆相处的时间加起来没有两个月时间。每年春节回老家,婆婆便会拿出事先准备好的家乡特产让我们吃,看着我们吃,她就在一旁笑着看,好像比她吃了都香。如果我的胃稍有不适,婆婆便心疼地落泪。每晚吃过晚饭后,在柔和的灯光下,女儿象喜鹊一样叽叽喳喳地讲着外面世界的神奇,婆婆虽听的似懂非懂却笑得合不拢嘴,一会看看先生、一会看看我,一会摸摸孙女的头,那种满足,美哉!乐哉!那种融洽的氛围,就连先生姐姐看着也眼馋。说实话,因为地理原因,婆婆的菜根本很难合我的口味,更谈不上色香味俱全,但每次回到婆家,闻到那股饭菜味,心里总有一种满足感,知道婆婆的心里视我为亲女儿!
今年年初,婆婆终于有机会来克市与我们小住一阵子了,却恰逢是我最忙的时节,根本顾不上家事和身体,婆婆就主动接过家务事的担子。为了让我安心工作,瘦弱的女儿养好身体,婆婆顶风冒雪,去菜市场取新鲜牛奶和买菜;数九寒天,婆婆硬是从市场步行回家,每次手冻得红肿裂口。婆婆做的这一切,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于是在下班后抢着做家务,婆婆勤劳惯了,自然不肯。我说:“妈,您受累一辈子,为儿女们付出的太多了,就让我来做吧。”
“只要你们小日子过的好,我就心满足了。”婆婆平静地说。此时,我的心里是溢满暖暖的春意,有三分亲情,有三分责任,有三分感动,还有一分对婆婆的依恋。
婆婆一天天老了,而我眼角的细纹无声地宣告我已渐入着中年之列,因为长年坐办公室,岁月不给我任何回旋余地把我推向职业病的边沿,每次腰疼病发作,豆大似的汗水直往外冒,让我痛不欲生。婆婆在我家小住那会儿,我每次犯病时,她站在我身边手脚无措,嘴里喃喃自语:老天爷呀,有什么冲我这个老婆子来吧,不要难为我儿媳了!也许是婆婆的爱感动了上苍,每每这时,我的腰疼病好象一样子无踪影了。
是的,每家每户的屋檐下都有本难念的经。先生家是三代单传,而我和先生只带女儿一个,不打算再生养孩子,这可惹恼了夫家宗族,他们把矛头无情地指向我,而且用最恶毒的言语在婆婆面前数落我的滔天罪状:“不孝有三,无后为大”
“不能让家里的香火断在这女人手上……”冰冷无情的话语击在我曾饱受过风雨的心,无助的身影在世俗和宗族的夹缝艰难的行走着,弄的身心疲惫,神情恍惚,不知属于自己的路在哪儿,彷徨中婆婆站出来了。婆婆虽是乡村普通的女人,却很通情理,她冒着顶撞老祖宗罪名说:“我家的事我说了算,不用旁人来指指点点……!”婆婆的话使族中的人妥协和改变了,也给了我一片盎然的春天。
人说婆媳关系是水火不相容,而我却道人心换人心。在千千万万的家里,也许都有一段婆婆和媳妇的故事,有开开心心的,也有磕磕绊绊的,如果放开那层婆媳关系,那么就都是女人,而女人的心都是软的,几句温暖的话,几回关爱的眼神,一个无意举动就是一个春天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