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有你，不离不弃
文/辑：飞雪梅香
还只是十一月初，这北方的小城就感到阵阵寒气了。满径黄叶，满城菊香，秋已轻轻叩响了冬的序曲，我和燕子就是在这样的季节相识的；今晚，收起尘世的喧嚣，不去多想，只想写下和燕子的有关往事。
人生的十字路口，因燕子的出现，让我已麻木的心重新找回原有的母性。闭上眼睛，往事很清晰，与燕子真正相识相处只有半年的时间，看似短暂，却让我紧紧回忆。燕子刚从南方回来时的萧瑟眼神现在还让我心痛，当时她到我家的情景仍记得：她木衲地坐在我床头上，低着头，手指不安的扯着衣角；当我轻轻的问她在那边的遭遇时，她慢慢抬起头，静静的望着我，呆滞的双眸里含着晶莹的泪花，然后又继续低下头用手扯着衣角：“姐，我没脸活下去了；他是有家室的人，可是却整整骗了我两年，而且是我的初恋，整整两年时间那……”心，跟着燕子那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声音一起颤抖！
“傻，天下只有剩茶剩菜，没有剩男剩女，何况你还这么年轻漂亮……”当时就是好怕看见她那悲伤的眼神，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心痛的看着燕子那张纯净却显忧郁的脸，说着连我也不能理解的话，无法用词语去形容当时心里那种难受感觉。
燕子听到我不算安慰的安慰，突然伏在我肩上大哭起来，把咸与涩混合在一起的味道渲泄的淋漓尽致。痛，在如雨的泪水中流淌着；累了，然后静静的睡过去（还不如说是哭昏了过去），我轻轻地把燕子放在床上，她楚楚可怜的样子至今还记忆尤新：美丽的睫毛下挂着未干的泪珠，小巧的嘴唇边有时还抽搐几下，偶尔从咽喉深处传来微弱的呜咽声。
“哦，我可怜的妹妹，你在那边经受的打击我从你的眼神里早就能感觉到了，真想给你母亲的怀抱，让你那滴血的心重新找到生活的轨迹。”我心情复杂的看着她的睡姿，双手合十，用一颗虔诚的心为她祈祷着。
职场的路上有燕子，我享受着被关心的感觉；人生就是一条宽广的大路，走在这条大路上，或许有些缺失的空白，是需要我们用友情去填补的；而在那十字路口，燕子让我明白百事孝为先，即使是心力憔悴也不例外。
经过强烈的痛楚后，燕子到我当时所管理的那家酒店上班了。在工作中，我是一严厉上司，燕子却象是贴心的姐姐。酒店的事务是最繁琐和辛苦的，每逢周末和节假日就是我们最忙的时候。记得那个周末，我一共主持了三场婚宴的宴席，忙的忘记了吃午饭。
“姐，你是个铁人吗？吃饭了没？”燕子在三楼的晏席场中找到了我，轻轻的问我，口气有点怪罪的意思。
“哦，好象吃了。”我的双腿象灌铅似的，只想静坐一会，至于其它的早就忘了。
“你，你，不可思议！喏，这是我给你留的午饭，赶快趁热吃了。”燕子就象玩魔术般的从背后拿出饭盒。
“呵呵，有一个妹妹真好……”我幸福的只有傻笑。
“你的对讲机呢？我呼你，你怎么不应？”燕子责怪我。
“啊，帮助一醉酒的客人时忘在办公室了。”我一拍脑门，难怪不知道吃饭的时间。心里一阵感激：酒店这么大，在成千客人中找到我，不知要在十几层楼中来回的找多少次。
工作之余我们都象梦中的孩子，肆无忌惮的享受着友情带来的快乐，在那条热闹的准葛尔路上，互相拉着被冻红的手，然后买一块烤红薯，一起吃着说着笑着，我们说好一辈子都是好姐妹，甜蜜着整个冬季。那年浪漫的雪里故事，有了我们的抒写变的更加完美。
“姐，我要辞职。我老妈在老家给我说了门亲事，叫我马上回老家。”离过春节还有七天的那个晚上，燕子红着双眼找到我。
“怎么没听你说起过，你不了解他，他不了解你，你们会幸福吗？”我感到十分吃惊。
“我今天给妈妈打电话时，妈妈在电话里给我讲的，我不同意，可妈妈在电话里哭了，说如果我不回家成婚她，她，她就……”。燕子欲语却止。
“你才多大呀，干嘛急着嫁出去？她要怎么？她来找你还是不认你这个女儿？”我着急的问。
“不是；是，是，她说她就寻短见。姐，你知道的，我哥哥有病，爸妈只指望我了，可我……”燕子的眼里噙满泪花。
燕子离开K市那天，下着鹅毛般的大雪，冥冥中，我感觉不幸又在向她靠近，心里唯有祈求上苍待她好一点，当她无助和痛苦时一定要告知我。
生活的路上，刻骨铭心的不一定是轰轰烈烈，永恒的平淡才是永久驻扎在记忆中的。燕子离开后，我们一直电话联系，可当我问起她婚姻生活时，她总是躲闪着把话题引开，我心里总有一种不安情绪占据着。那天，也就是燕子离开K市的第四个年头的一天，同样是下着鹅毛般的大雪，我在工地上协助预算员收方，一阵电话铃声响过后只能听到对方低低的哭泣声。
“你是燕子吗？燕子，你过的好吗？你，你就是燕子，你说话呀。”从来电显示的区号我很快的就猜到是燕子，我在这头焦急的问道，因为天气很冷，我的声音有一点发颤。
“姐，你好吗？我听你的声音好象很累。”听到我变调的声音，燕子停止了低泣心疼的问。
“没事，只是刚才在外验方时有点冷，现在好多了”。说话间我躲到了有暖气房间。
“你老是不能好好的照顾自己，老是让人担心你……。”燕子好象忘了自己的委曲，不停的嘱咐我。
“嗯，我知道了，弄的我象妹妹一样了；快给姐说是什么事让你这么伤心？”我打断了燕子的话。
电话那端一阵沉默……
“姐，我和他完了。他整天只知道打牌，又不会关心人，孩子也不管，更不用说管我的父母……。”燕子的话像敲碎后冰棱，在我心里的冰凉久久散不去。与一个不了解的人结婚，一个包办的婚姻能幸福吗？我知道她是万不得已才给我吐出那些苦水，可那扎手的冰棱能迅速的扔掉吗？
“别冲动，妹，为孩子想想……”说实话，从心底里我是最讨厌与赌有关的任何事和任何人，可这时却千方百计地想找到适合的话来开解燕子，违心的劝着，而且例举了一大堆对孩子成长不利的事。
“好吧，姐，我这次听你的，再给他一次机会。”燕子在我的不由衷的‘劝说’下，挂了电话。可其结果是那个人更加变本加利，有时尽然嚣张到当着燕子的面和女赌友打情骂俏。我为我当时的“劝说”感到深深地自责，也明白了“十赌九坏”的古语。
一路有你，不离不弃。生活还是在平淡中过着，时光在悄悄地流逝，燕子从那以后和我联系的很少了，我知道她是不想让我担心。一天，她在QQ上给我留言：姐，我和他的婚姻已经画上了句号……看了燕子的留言，我脆弱得不堪一击，于是拔通了她的电话，语无伦次，痛哭的一塌糊涂。
“燕子，你可知道我当初劝你，只不过是怕你一时意气用事伤害了你自己和孩子，也怕伤害了你曾经最不愿伤害的妈妈，其实我一直是很担心你的；一辈子是很遥远的事，而你却活的如此委屈，燕子，在你困难时，请你一定记住有一个姐一直牵挂着你……。”
“姐，你别说了，我能明白你的苦心……。”燕子在电话那头泣不成声。在这个表面宁静的秋夜，憔悴地抬头看看天，发现我们生命中的绚丽，只是暂时的心情和色彩，而那此些漂浮在空气里的水气才是燕子流下的眼泪，想找一无尘丝帕擦拭泪水时，整个身子却撞的生疼；那些曾经的记忆和伤痛在时间的长河里幻化成道道断流，干涸成一个个坚硬的疤痕，在心头铭刻成无法抹去的血色烙印……
时光总是在我们来不及回味时就悄然而逝了,人的记忆总是有限的，有些事一辈子像水草般紧紧地缠绕在记忆深处,有些则随风而逝不留丝毫痕迹；就象我可以记住燕子和我的一些平淡往事，却想不起生活中那些风光的场面；而那些记忆，在某个不定的时刻，某个想念的夜晚偶然出现，诉说内心的憔悴，像是梦的呓语‘一路有你，不离不弃’！
江南的燕子，你可曾听到我的呓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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